习惯了玩“花活”，其核心无外乎自利。只是，这个“利”究竟是多大的利，又是多长远的利？
这两天有些上火，到家门口的药店买药。
店员听完症状描述，马上推荐了一款标价35元的牛黄解毒片。小厂杂牌，包装显得粗劣。药盒就摆在货架顶端，几乎与视线平齐，这个位置算得上货品摆放的“黄金线”了。能占据“黄金线”位置的，不用问，都是商家最希望卖掉的，要么是销路不畅的货品，要么是利润更高的货品，舍此无他。
既然是牛黄解毒片，稍有常识的都知道“**堂”的最有名气。于是随口一问。店员极不情愿地将杂牌药放回原处，又将腰弯成虾米状，从货架的倒数第二层、一个隐蔽的角落掏出“**堂”的药来。细看标价，仅25元/盒，规格还比杂牌药多出不少。
相信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无论在哪个药店购买常用药，店家几乎无一例外都会主动推介标价明显偏贵的杂牌货，相对应的名牌药品、经典药品则被藏到不起眼的地方。一幕幕“劣币驱逐良币”的营销游戏，天天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上演。
店家敢如此明目张胆玩弄顾客于股掌，预设前提是将对方当外行。毕竟，普通老百姓极少会去了解药品行业的潜规则——他们往往基于朴素的生活信条，将店员赤裸裸的推销辞令，当成“专业人士”的建议。结果花了更高的价钱，买到的却是未必靠谱的东西。
被杂牌药品、非知名药品占据的货架“黄金线”，正是这个行业乱象的缩影。历经时间与市场考验的好药、名牌药价格透明，也意味着利润空间有限。那些不明所以的杂牌药、小厂药则可以浑水摸鱼，虚标价格，蒙一个算一个，这正是店家热衷推荐的原动力。说句不中听的，许多街头药店利润的大头，并非来自知名药品，而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杂牌药品。店家赚的是信息不对称的钱，他们并不欢迎稍有品牌常识的顾客。
由此联想到普洱茶行业一些商家的所作所为。近两年来，时常到市场上寻找中期茶货源，尽管商家们手上藏品丰富，种类繁多，但真正肯放出来的，往往是早年入手的“学费茶”、“炒家茶”，价高质劣，不堪饮用。茶店货架的“黄金线”展示，与药店如出一辙。商家唾沫星子乱飞推介的，正是他们的“烫手山芋”，好东西则藏着掖着。总以不靠谱的劣茶示人，时间久了，倒的是自己的门面，砸的是自己的招牌。
上大学那会儿，校园一角有个摊煎饼的小店。老板动作娴熟，摊好的煎饼在窗口码成整齐的一摞，热腾腾冒着香气。煎饼是新出锅的好吃，要的就是那个外焦里嫩的口感。但煎饼店老板太过于精明，他担心塌软了的煎饼不好卖，每次有人来买饼，就从一摞子最底下抽一张出来，决不肯给最上面新鲜的。如此以来，总能保证最上面一张煎饼卖相好看，每位顾客吃到的却都是软塌塌的凉煎饼。没过多久，这个小店倒闭了。
不能不说，这些个卖药的、卖茶的、卖煎饼的……一个比一个精明。习惯了玩“花活”，其核心无外乎自利。只是，这个“利”究竟是多大的利，又是多长远的利？
错就错在自以为太聪明罢了。
文：老茶鬼（茶界独立评论员）2020.8.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