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不会明白，施以善意者，原本并不欠你的。所以乞丐永远只能是乞丐。
朋友公司的年会晚宴上，偶遇一位熟人。目光即将交织的一瞬，对方蓦地偏过头去，故意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远远地在大厅一角坐了下来。
本属泛泛之交，见面爱搭不理，按说没什么。但这位朋友不同，这种态度折射出的也不仅仅是人情的凉薄那么简单。
六年多前，这位朋友的小孩遭遇严重烫伤。因其家境一般，就在老乡圈里发动捐款。时逢笔者正在操持一场茶会，通过与主办方沟通，为其当场筹到了2万元，作为孩子的后续治疗费用。
对方的太太到场领走了这笔钱。来之前，还以路不熟为由，希望主办方派车去接。活动结束之后，这位朋友便如泥牛入海，连个电话、短信也无一个，完全成了陌路人，连泛泛之交也算不上了。
后来，听旁人说起，这位朋友的小孩还在治疗期间，就迫不及待换了部新车，每天开着招摇过市，得意非常。曾施以援手的老乡们都不禁有些愤愤然了。
你弱你有理嘛。
想起2017年的一则网络新闻：西安小寨十字天桥上，有过路女子见地上一位跪地乞讨老妇甚为可怜，就舍给她一袋麻花。未几，竟发现老妇连包装都没拆，直接将麻花丢进了垃圾桶。
乞丐的穷，在于只关心自己的核心利益，而无视他人的善意，甚至践踏他人的付出。示弱的外表下，掩藏着薄情寡义铁石心肠。
莫言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中秋节的中午，我们家难得的包了一顿饺子，每人只有一碗。正当我们吃饺子时，一个乞讨的老人来到了我们家门口，我端起半碗红薯干打发他，他却愤愤不平地说：“我是一个老人，你们吃饺子，却让我吃红薯干。你们的心是怎么长的？”我气急败坏的说：“我们一年也吃不了几次饺子，一人一小碗，连半饱都吃不了！给你红薯干就不错了，母亲训斥了我，然后端起她那半碗饺子，倒进了老人碗里。
乞丐不会明白，施以善意者，原本并不欠你的。所以乞丐永远只能是乞丐。
唐代李德裕《小人论》有云，“世所谓小人者，便辟巧佞，翻覆难信，此小人常态，不足惧也。以怨报德，此其甚者也。”
深圳公益歌手丛飞的经历，验证了什么是以怨报德。丛飞短暂的一生累计捐款300多万元，资助过183名贫困学生。但他患癌之后，再也无力登台演出，这些曾接受恩惠者非但不关心他的死活，依然不依不饶伸手要钱。
时隔多年，回看某学生家长与丛飞的一段电话对白，仍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学生家长：你是给我们孩子捐款的那个人吧？
答：是。
家长：今年的钱啥时候才能寄来？孩子等着钱开学呢！
答：我病了，是癌，没办法演出赚钱了……
家长：你不是说好要把我孩子供到大学毕业吗？你还在上初中你就不出钱了，这样不讲信用，你不是缺德吗？
……
以怨报德，是忘恩负义的升级版，路径是一致的。所谓“斗米恩，升米仇”，身边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
一个人不懂感恩，说穿了就是骨子里的乞丐意识在现实中的反映。乞丐永远不会满足，博同情的招牌便是各种“弱”。
人们同情弱者。但这种“弱”值得同情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文：老茶鬼（独立评论员）202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