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茶十三年,从懵懂无知、人言亦言,到粗通茶理、无知者无畏,到现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谨言慎行,经历了几个重要的成长阶段。茶学无止境,越是了解的多,越是感到自己的无知。老杨做过12年报社采编工作,新闻记者养成的实事求是、客观公正、刨根问底的工作素养,在学茶中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但也推动我持续深入思考。学茶我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还想尽己所能,做一些公益性的茶学科普工作,尊重科学,实话实说,传递正能量。
最近两三年,老杨一直被如何判断制茶工艺好坏的问题所困扰,自学过制茶理论无法解答所有的问题。因此,我在5月底参加了中级制茶师的培训。培训的几天日程安排的非常满,学习和实践了红茶和龙井茶的加工制作全过程,从实践角度重新认识红茶和绿茶,收获颇丰。对我而言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打开了一个新世界,找到了学茶的新方向。
从安吉回到苏州,我和两个学茶、卖茶、做茶艺培训几年的茶仙子交流,其中一人还考取了高级茶艺师、高级审评员的专业资格证。在交流中,出现了我没有想到的局面,在谈到普洱茶时,普洱茶圈中流传最广、荼毒最深的几大不靠谱说法依然被一部分茶行业专业人士奉为圭臬。这些不靠谱的说法,老杨在之前的说茶文章中均有所提及,但是未明确集中说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茶友们再次申明。
2010年老杨在沈阳开始接触普洱茶古树茶时,就常见到很多茶友在茶桌上有一个习惯,一边品茶一遍翻看茶杯里的叶底。开始时老杨非常好奇,这能看出什么呢?旁边的店主和茶友就会说,通过看叶底可以准确的分辨出是不是古树茶,芽叶大的、肥厚、有马蹄的才是古树茶。我也曾经这样深以为然。
2014年我第一次走进西双版纳的古茶园,对比了同一座山峰的古树、小树茶和台地茶的芽叶时,我在茶城中的认知立刻就被颠覆了。同一片茶园越是树龄大的茶树芽头越小、越薄并且大小不一,而台地茶的芽叶最为肥大并且大小相对一致。现场采摘咀嚼同一片茶园不同树龄茶树鲜芽叶的口感,与成品茶表现一致,树龄越大的茶树芽叶,苦涩越轻,口感越好。那一次我在老曼娥、老班章、贺开、勐宋等茶山做了相同测试,结果完全一致。
山上的好兄弟、制茶高手告诉我,很难通过干茶、叶底来判断是不是古树茶,查看鲜叶和品尝才能大致判断出来茶树的树龄。因此,对于普通茶友而言,口感是判断一款茶品是不是古树茶最为靠谱的方法,迷信叶底只能让我越喝越迷惑。
一般来说,普洱茶生茶台地原料茶苦涩感强、苦涩在口腔内不易化开,滋味不协调,刺激性较强,汤感和滋味较薄,对身体特别是胃部的刺激较大,总体感官品质不如古树茶;古树茶滋味醇厚,水路宽,入口苦涩滋味协调,口感醇厚绵柔,苦涩均衡易化,生津快、回甘好,高品质古树茶喉韵明显,饮后对身心无不良刺激感、体感舒适。通过上述规律,经过长期多次品鉴经验的积累,普通茶友可以建立起对古树茶判断的初步标准。
喝茶普洱茶能喝出茶树的具体海拔高度,也是茶圈中非常常见的一种“大师”炫耀水平的“表演”。老杨从沈阳、大连到江浙沪再到西双版纳,一路走来见到过多次这种表演。老杨玩普洱茶13年,走茶山8年,学习制茶4年,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尚未发现有人能单单凭借品尝就能分辨出普洱茶茶树生长地域海拔高度的。请教过浙江大学茶学系的汤一副教授,得出的结论与我的观察一致,无法通过品饮来准确判断茶叶的生长海拔高度。
市场上、茶城里、圈子中经常有商家宣传:云南古树茶产量很大,千年以上的古茶树也有好多,所有我家的古树茶才有产量、有质量。然而现实却是,云南的古树茶资源非常稀缺,古树茶在云南普洱茶总产量中占比非常少。2017年统计数据显示,云南全省100亩以上连片古茶园面积仅有约20余万亩,全省普洱茶产量为15.7万吨,古树茶所占比例不足4%,总产量不到5000吨。据统计,云南古茶树中树龄100-300年之间的居多。而云南现存的、经过考证的野生型、过渡型、栽培型千年以上古茶树只有30余棵。市场上成吨的“千年古树茶”,是什么,茶友们心中应该有个数了。
老杨2007年开始进入茶圈,有幸在沈阳见识过了普洱茶炒作的疯狂与崩盘的衰败。那时候,很多茶商拿着大厂出品的台地茶忽悠普通茶友说:“普洱茶是越陈越香,新茶不好喝没关系,放成老茶就好喝了。”
近些年,茶友们对普洱茶认知程度越来越高,懂行的茶友越来越多,大家逐渐认识到新茶转化成优质老茶,除了要保证仓储环境良好,新茶的品质是老茶转化品质的基础。只有优质古树茶、大树茶在经过良好仓储以后才能转化出口感、风味尚佳的老茶。南北各地茶友存茶实践的经验总结下来,只有好喝的新茶才能陈化出好喝的老茶,难喝的新茶再怎么存放也无法产生好喝的老茶。各位普洱茶藏友,切记切记。
野茶是近些年来茶圈炒作的热点题材。2015年,云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退休教授高照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野生种是栽培种在茶组中的叔伯祖先,它们不是现在的我们栽培的茶种。野生茶的定义,第一鉴定它是属于茶组植物,第二,它是生长在原始森林当中,没有被人类驯化、栽培和利用,就叫野生茶。茶树由野生茶的多个物种和栽培物种茶树组成,茶树分为三个变种,茶叶只能由武夷变种、阿萨姆变种、白毛变种的栽培茶树来生产。”“云南的古茶树,不只是一个品种,是通过不同的坏境条件下形成的不同的古老的农家品种。但是,我们要注意的是这类品种的古树茶都是栽培型的,而不是野生型的古茶树。”“我们分析茶树的生化物质,会感到野生茶是非常不好喝的,有的会麻嘴,有的还会锁喉,能当成饮料喝的是栽培型茶树”。
野生型茶树中有一些制成成品茶滋味苦涩不化,有的甚至有微毒,有的会锁喉,有的还会麻嘴,品饮的话容易腹泻,野生型茶树的鲜叶适合做茶品的比较少。因此,并不是所有的野茶品质都会比栽培型的古树茶品质高。
喝老茶,最难懂的是老茶的仓储和年份。中国境内含了热带季风气候、亚热带季风气候、温带季风气候、温带大陆性气候、高原山地、热带雨林气候六种气候类型,每种气候类型对普洱茶生茶的转化都产生了不同的作用。总体而言,温湿度越高的地区生茶的转化越快,温湿度越低的地区生茶转化的较慢。而且,温湿度高的地区相对更容易产生“仓味”。在干燥通风的自然仓条件下,相同年份的“干燥低温地区”茶叶转化的速度普遍慢于“潮湿高温地区”。我个人玩茶经验是,20年陈期的台湾干仓老茶普遍汤色变红,呈现果香、陈香等香气,呈现较佳的熟化程度;20年陈期的东北自然仓老茶,转化较慢,汤色呈橙黄色,香气高扬,部分茶品还能呈现出浓郁花蜜香,苦涩滋味保持较好,熟化程度普遍不深,难以呈现出南方优质老茶的特征。如果不搞清楚仓储地域及该地生茶转化的规律,很难通过一两次品饮就能准确的判断出一款生茶的转化年份。
各位茶友,茶圈中不靠谱的流行语有很多,老杨在本篇文章中无法一一列举。老杨希望通过上文给茶友们提个醒,不要迷信茶圈中的流行语,要擦亮眼睛,相信科学,不断验证,越是具有传奇性、越是流行热度高的流行语越是要多加鉴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撰文:杨晟坤
编辑:阿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