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陶写真∥罕见的康熙彩泥堆绘案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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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我们曾经多次共赏清初的杨季初、杨季元彩泥绘笔筒,今次「名陶写真」将为各位介绍一件十分罕见的宜兴窑〈彩泥堆泥绘段泥案屏〉。

名陶写真∥罕见的康熙彩泥堆绘案屏

  此件案屏首见于沪上壑雷亭,并见载于2012年台湾唐人工艺出版的《闲砂辑略》首件,该书主编潘敦先生曾为此撰有美文如下:

  西方人的房屋,往往入门便是厅堂,堂上陈设至此一览无遗。而中国人传统宅院的大门背后,则往往是一带影墙,这座墙也称照壁,用来隔断厅堂与正门之间的视线,多了这样的一层屏蔽,便使得主人与访客在彼此相见之前各自多了些从容准备的时间,也为整座宅院增添了趣味。

  这种亦实亦虚的隔断,在中国传统文人的生活中所见最多,而将这面屏风放置在方展卷处,也正是想为此书设一道照壁,多一层曲折,添一分游趣。

  这件紫砂案屏一面绘“梅花书屋”,一面绘“喜上眉梢”,用“堆绘”技法,皆取宋人笔意。所谓“堆绘”,是指以相对稀薄的紫砂泥料为绘画原料,在紫砂成器上构图,同时形成绘画与薄意浮雕的双重效果,这种技法中既融入了绘画,更包含了堆塑,因其难度之高,故在紫砂的制作史上仿如昙花一现,出现于康熙,消亡于乾、嘉,且由康熙至乾、嘉,“堆”的成分慢慢减少,“绘”的技巧渐成主流,作品的立体感已然消失。

  清康熙,杨(栯)款彩泥堆泥绘段泥案屏

  清康熙四十五年,丙戌,1706年

  款识:杨、(栯)、(履)、乾

  “堆绘”有单彩、双彩和五彩之分,以五彩最难,传世彩泥堆绘紫砂器中以笔筒最多见,北京故宫博物院、天津博物馆、苏州博物馆皆有藏,历来紫砂拍卖也时有出现,另有花樽、花盆等器物,印象中未曾见过五彩泥堆绘的砂壶,不知是何缘故。

  这件彩泥堆绘的屏风倒未曾见过同类的第二件,另有一件彩泥堆绘的紫砂圆砚也可称孤品,配雍正原装漆盒,原为美国“好善簃”所藏,二零一一年底香港邦翰斯拍卖,巨价成交。

  凡是彩泥堆绘的器物,多钤“杨”姓制作者的名款,所见者似有“杨季初”、“杨季元”(亦作“杨继元”)、“杨履乾”等,窃以为“初”与“元”本意相通,故“杨季初”、“杨季元”二人是否便是一人,也未可知。此件屏风一面所落“杨”字很清晰,另一字比划也清晰,但可能是异体字,似乎只有“栯”字最相似;而另一面的两个红字都因岁月磨砺而缺笔,下面一个字缺得不多,应该是“乾”,上面一个字缺得厉害,但依稀能看得出“履”字的轮廓结构。

  不过就算确证了落款是“杨履乾”,也很难以此为线索来做更深入的研究与考证。有清一代,紫砂器制作高手无数,而真正能让后人了解其生平的,却是寥寥无几。“杨履乾”这三个字,可惜不在这寥寥之内。除了香港茶具博物馆里的一柄精彩的本色堆泥绘圆壶外,它还能代表什么呢?

  这件屏风上落有“丙戌”的年款,按其制作年代的可能性,不是一七零六年,便是一七六六年所作了,前者是康熙晚期,后者是乾隆盛年,而之所以判定这件屏风是康熙年所制作,除了艺术风格,堆绘手法之外,更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试问乾隆在世,谁胆敢落款“履乾”?

  几年前是在香港,偶然间遇到这件屏风,七月间荷里活道上的午后,树阴浓密,行人稀少,这件屏风只是静静的陈列在一间古董店的橱窗里,算不得低调,却也不那么显眼,只是静静的,等待它的下一个归宿。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杜牧的《赤壁怀古》,说不清为什么在这里录这首七绝,不过总觉得古玩的觅藏,与其意味相通。

标签: #屏风 #彩泥 #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