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是中国瓷器的顶峰,
甚至是中国美学的顶峰。”
—— 马未都
论起中国传统器物,皆以『器以载道』为高标,这符合先贤追求『形而上』与『形而下』完美统一的状态。明清彩瓷没有精神上的追求,它只是一种对表象的追求,一种对感官的刺激。从工艺角度上来讲,康雍乾三朝达到了一个工艺上的巅峰;但是又不具备潜在的思想意识,无法再现宋代的陶瓷美学。
『以文治国』的宋王朝,让文人群体的地位显著提升,并由这一阶层创造出了所谓宋型文化,她『是一种相对封闭、相对内倾、色调淡雅的文化类型,宋理学着意于知性反省,造微于心性之间;两宋古文舒徐和缓,阴柔澄定;宋词婉约隽秀,细腻雍容;宋诗如沙如葛,思虑深沉。』(《中华文化史》)
在这种由精英所引领的文化氛围中,各种闲情逸致、雅事清玩都发展到了相当水准,而其中的工匠制器,也被这股潮流所推动着。文人所尚的审美之道,凝固在了一件件宋瓷之中。
对于文人的审美意境,苏轼曾一语道出——『天工与清新』。具体而言之,曰:『诗不求工字不求奇,天真烂漫是吾师』。『平淡天真』,一直被认为是文人艺术造诣的最高境界,它讲求『性情率真,纯出自然,平淡而全泯求奇好胜之心,更无矫揉造作之态』。
而这种平淡又绝非寡淡,反而是内在无比的充实,故曰:『贵乎枯淡者,谓其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真可称合于天造,厌于人意,以天为法,以真动人。
这种『平淡天真』之态,反映在瓷器上,便是色彩恬淡温静、线条灵动飘逸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美,可谓自然、幽雅、蕴籍、婉静。
宋代文人士大夫阶层,通过对朴素自然瓷器的赏玩,于细微处感知色彩、线条的变化,以寻找内心的清静无为,这已成为他们闲玩生活中颐养心性的重要过程。探求心与道合而为一,抛却纷繁复杂的外在形象对精神的牵累,宋人秉承着对心性与德行的极致追求,此所谓:『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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