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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器纵论-No.84
《经常有人说好的陶瓷茶器会说话！那它说了啥？》
在景德镇，经常有人会故作意味深长说一句：
好的陶瓷茶器，它自己会说话。
一般我也会“故作谦虚”问一句：那它说了啥？
得到的回答，都不会正面来回答我，
一般都是往玄学上去靠，
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围魏救赵……
那么陶瓷如果会说话？它说了啥，
或者说，陶瓷语言，究竟是什么？
能不能正面回答一次！
上次看一个卖茶器的美女直播说：
景德镇好的陶瓷茶器，都是以吉祥而寓意的。
我个人觉得，说到一部分了，
因为王锡良老先生也曾说陶瓷是祥瑞文化。
个人观点：陶瓷是吉祥，是祥瑞，
美则美矣，了则未了，
今天九叔来聊聊，陶瓷背后的语言！
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的汉字
01
如果陶瓷会说话？
那么说了什么，这个“什么”，
一定是语言，能用言语表达的东西嘛，
九叔先给大家讲讲语言是什么？
很多人会觉得我在故弄玄虚，语言还需要说是什么吗？
在中国，不就是汉字吗？在英美，不就英语？
如果这样理解“语言”，只能理解到第一层。
我举个例子，为什么很多人说中国诗歌很难翻译成外语，
如果翻译成了外语，就领略不到中国诗歌的美？
很简单，不同的文明通过长久的沉淀，孕育不同的语言，
一个文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不可能有这方面的语言。
比如诗歌，我们还能唯美得去翻译一下，所谓营造意境，
那么《道德经》、《金刚经》……去翻译吧，
中外诸多学者努力了这么多年，仍旧觉得没有翻译好。
不要说一本中国人都极难看懂的书，就一个词都难翻译，
比如说一个词——缘分，这个词，诸多翻译家都棘手，
英语中有一个词叫Fate，但是这个词是指命运，尤其是厄运。
我们百度给出的翻译，
是lot or luck by which people are brought together，
叫做大量的惊喜让某些人在一起。
看起来没毛病？但是两个翻译，一个词和一句话，
fate指出来了缘分的“必然性”，
后面那句话，指出了缘分的“偶然性”，
但是你得知道，中国人的缘分，
是五百年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相过……
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好家伙，你是不是觉得这两个翻译太草率了？
再比如一个真实的案例，
我的老婆，是同在一个小区长大的，
可从来没见过面，后来在一起，才发现：
原来我爸妈和她爸妈认识了几十年，
当年我奶奶和她奶奶，居然是闺蜜，
诸多亲朋好友，说了一句，这是缘分。
好了，娶之前，本人觉得是我的理想型，
大家都知道婚后有磨合期，一磨合，
我发现，她不是我的理想型老婆，
当然，现在好得很哈！
我一和她吵架，我也只能心里说一句：这就是缘分！
那么请问，这两个缘分，怎么个翻译？
翻译不了，但是我们中国人一听，缘分就明白了，
外国朋友，怎么听都听不明白，
因为中国人对“缘分”这个词，有相当高的因果轮回认知，
这是中国佛家思想中的一部分，西方人没有因果轮回，
更不懂佛教思想，所以绝对不可能懂得何谓“缘分”……
所以，叔在前文里就说了：
不同的文明通过长久的沉淀，孕育不同的语言，
一个文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不可能有这方面的语言。
现在，大概大家能明白“语言”的背后，
到底是什么吧？
就比如德国著名的哲学家海德格尔，
就说过：人类以语言之家为家。
不同的语言背后，是不同的民族性格，
不同的文明背景，不同的认知标准。
顺便说个好玩的，海德格尔，
就曾经试图翻译道德经，还找了大量帮手，
包括一个双语系的华人，根本无法成功。
02
我说完了，语言是什么，
主要是为了说明，语言的背后是什么。
那么，如果好的陶瓷茶器会说话，
那它一定说的是汉语，一定不是英语，
这个大家没意见吧……
那么我们的语言背后，有什么神奇之处？
有一本太出名的书，亨廷顿的，
叫做《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
其中他把世界分成了8个文明区，
分别是基督文明（西方文明）、伊斯兰文明、东正教文明、
中华文明、日本文明、拉丁美洲文明以及印度文明。
你们可以发现，都是用宗教来衡量的，
这个很没毛病，可以说除了中华文明，
以及日本文明，其他6个文明区，
都是以宗教来定义的。
亨廷顿没弄明白我们中华文明，
他认为我们是儒家文明，认为儒家是宗教，
可儒家是宗教么？显然不是的。
中国人，是不信宗教的，
你在全世界可以在很多角落看到不同宗教你死我活，
前不久还发生了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的战争。
但我们去翻翻史书，中国人何时因为宗教打过仗？
什么黄巾起义、白莲教、太平天国，那都是幌子……
中国人，从来不会有方向上的争执，只有利益的冲突，
两个景德镇制瓷人，如果没有利益相关和外人在侧，
鬼都不会讨论你我的胎釉结合感，谁更高级一点！
宗教的本质是什么？
是重新建立人与神的契约，
需要神来约束人性，他们认为人有原罪。
中国的神话世界中，哪个神管人的人性？
中国人认为人性是不能怀揣的……不用神管
中国人不管是拜耶稣也好，拜如来也好，
拜真主安拉也好，永远在保佑自己和家人……
宗教是要求你拜至高神，来洗涤自己的灵魂，
而我们某种程度上，灵魂是可以重头再来的。
重点来了！
在西方人的思想认知里，世界和人一样，
都是需要去改造的，都是需要去赎罪的，
所以他们要改造世界，要改变世界。
中国人就不会这么想，
两千多年的政治制度，玩到明清时期，
认为天下最好的制度，就是尧舜汤禹，
你看海瑞给嘉靖的上书，开口就尧舜。
在中国人的逻辑中，最好的就是原来的，
而原来的，就是天人合一……
这就是思想之起源，西方人在想着，
我们人类是主体，其他的是客体，
我们需要主体去消灭客体，
中国人的思想中，主体和客体是合二为一的，
西方人痴迷的是技术，中国人痴迷的是技艺。
03
讲完前面两段，再回到最初的问题，
好的陶瓷茶器会说话，那它说了什么？
九叔的理解是这样的：
中国人在陶瓷茶器这样一个载体，
通过胎釉型画彩诸多信息的综合“语言”，
表达出自己天人合一的价值观念以及审美修养。
比如以上三幅图，都是梅森的瓷器，
我们不会觉得它做得不精美，
但是，有没有一种感觉，我前文说的，
美则美矣，了则未了？
为什么，因为上述对山水，对花卉，对人物，
三个题材表述和审美中，和中国的陶瓷，
有着极大的中西文化差异性，
让我们从骨子里的深处没有认同感，
但是不能不否定，梅森的瓷器很精美。
陶瓷只是一种载体，陶瓷的语言是背后的文化认同，
这才是九叔今天想表达的一个主题，
胎釉型画彩是手段，是途径，
通过这些手段和途径，
表达出你的思想观点和审美情趣。
今天的文章就到这里，
谢谢大家的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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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在此道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