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最懂倚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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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从象明街中间那座桥过象明河,左转过嶍崆老街几公里再右转,一直爬山,三十公里,就是著名的倚邦了。

谁,最懂倚邦?

  倚邦茶山在六大茶山中是最高的,倚邦街就坐落在一架海拔1420米的山梁上。

  今天我们还是按习惯称它为街,而实际上,它无集无市,全体务农,只是座有一条宽街的村庄。站在大街上,看着那寂寞的街道,谁能想象出它昔日的繁盛呢?

  在倚邦山梁的边上,若是秋冬季节,当草蔓枯萎,可以看到厚度约四米的、属于灰坑性质的文化堆积层断面,残砖剩瓦、陶瓷碎片,错杂其中,稍稍分层观察,便能大体看出这山梁上的小街曾经的悠久历史。

  倚邦的历史可以上溯唐宋,明代中后期已经很兴旺了,至清代中期则走向鼎盛。当时的倚邦,是西双版纳、即十二版纳中的茶山版纳的行政驻地,是六大茶山的茶叶营销中心。

  那时,倚邦人口过万,整条街上都是茶叶商号、加工作坊、客栈、茶馆和酒家。倚邦土司从乾隆直至清末,先是统管六大茶山,后来优乐划归车里,又统管五大茶山,直至民国。

  后来易武兴起,倚邦的商业地位开始下降,但它仍然是民国政权在整个茶区的行政驻地。

  只是,当时的行政者不如倚邦世代世袭的曹氏土司,他们以抗战的名义横征暴敛、欺压良善,终于在一九四二年激起民变,以基诺族为首的各族以他们的保护神“孔明仙”为号召,集结起来,两次攻进倚邦,并以纵火的方式泄愤。

  两次大火,学校、庙宇、商铺、土司署都化为灰烬,最后,繁盛数百年的倚邦,被烧得只剩六间房屋。

  从那以后,倚邦再也没能恢复。

  那么,这带领倚邦走向辉煌的「曹氏家族」,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雍正十三年开始出任六大茶山的最高长官,是第一位贡茶采办官,为普泪茶发展作出过历史贡献的重要人物

  曹当斋祖籍四川,祖父曹大洲清康熙初年到倚邦一带经商运茶,曹大洲娶了倚邦彝族头人的女儿,后继承其头人职位。曹当斋的兄弟未成年就被祖父送回了四川老家,曹当斋则在茶山长大,并娶了头人的女儿也是为妻。

  起初曹当斋只是倚邦土千总,因协助清政府改土归流平乱有功,刀兴国起义被杀后,曹当斋接替其成为六大茶山管理者。曹当斋体恤茶山民情,深知改土归流的弊病,与六大茶山的管理困难。

  清政府深感改土归流阻力较大,开始调整改土归流政策,因此曹当斋才有机会在普洱茶发展历史留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曹当斋意识到,治理茶山要稳定茶山局势,安定民心,巩固改土归流成果;着重发展茶业,增加清政府税收。

  要严格执行《云南茶法》及《茶山管理条例》,安抚夷民,打击奸商,维护茶衣利益。

  ▲曹当斋墓遗址

  整修道路以利茶叶运输,招募内地汉人进茶山垦荒建茶园,引导夷民学习汉人先进技术、文化,促进夷汉民族融合。

  六大茶山在曹当斋的治理下,民族和睦、茶业繁荣、人口兴旺。恢复老茶园,扩建新茶园,商号茶号林立,一片繁荣。

  朝廷表彰曹当斋称其,“军政修明,治邦有方”;赞其妻子叶氏为名门闺秀,有“擞频采藻之品格”。

  ▲曹当斋墓遗址

  据倚邦茶山老人陈述,在倚邦加工“贡茶”有及其严格制度。清代倪蜕公元1737年《滇云历年志》“雍正七年己酉,总督鄂尔泰奏设总茶店于思茅,以通判司其事……其茶令茶户尽数迁至总店领给价值”的记载。

  在此之前,倚邦是普洱“人头贡茶”最初的加工厂设置地,当时倚邦古茶山村村皆茶农,山山是茶林,大寨连小村,漫山遍野都是茶林的壮观场景,吸引众多茶商先后在倚邦街等地创建了众多的茶号。

  与此相应,倚邦叶氏的土司职位于清初传给其女婿曹氏,统管“古六大茶山”。约于清康熙年间到其第三代曹当斋时,他和儿子曹秀拜师苦练文韬武略。

  雍正六年前后,他平定莽枝茶山的麻布朋等暴动有功而升任土千总职。清雍正十年至乾隆初年,曹当斋父子及其师傅先后奉命率军平定刀兴国暴动、广西等地民众的暴动,受乾隆皇帝的嘉奖。

  倚邦成为清王朝扼守西南越国边关的军事重镇。乾隆三十一年前后,曹当斋父子奉命出征包括“两乌”在内的西双版纳全境抗击缅甸侵略军有功而升任土守备,连其子曹秀都随后升任土把总。由此起,其家族一直承袭土司十六代到清末,始终至少都统管“五大茶山”。

  从明代约嘉靖年间至清光绪末年,倚邦土司几乎都主办“贡茶”。至今,在倚邦街东面约6000米,曼贵山村以西约3000米的“官坟梁子”和野象山北坡上,分别还有清乾隆至道光年间的曹氏十六代土司墓遗址。

  遗址上刻有乾隆二年和乾隆四十二年,由清乾隆皇帝嘉奖曹当斋夫妇和曹秀夫妇而立下的《安人碑》和《贞节女牌坊碑》,详细记载着曹守备与曹千总的赫赫功绩,刻在上面的乾隆皇帝大印,印证了朝庭对曹氏莫大的信任与恩宠。

  “官坟梁子”之南北方向300多米处所谓“旧衙门遗址”,那是守备和千总当年的驻军营地。此外,其四周山上到处都还有清乾隆年至咸丰年间的各种官冢、商家或儒家等身份者的古坟。

  倚邦还有乾隆二年的《禁贩私茶碑》、道光二十八年的《按茶抽收茶银碑》、咸丰元年的“龙王井”《功德碑》、光绪二年的正顶刻有思茅同知大印、并且刻有“大清光绪二年”之落款的“福庇西南”大匾、光绪十四年间的《工价截止碑》,和民国九年“倚邦全体汉夷民众”为民国普思殖边第六行政分局勤政爱民的张瑞三局长立的《遗爱碑》。

  其中,《工价截止碑》所载的倚邦土司曹氏的官衔为“地方总理茶政兼管钱粮事务军功都阁府”,统管“五大茶山”,主管“贡茶”等茶政事务。那“福庇西南”大匾,凝结着曹氏土司认真征收“贡茶”,勤政管理“五大茶山”,造福于西南百姓的业绩。这些碑和匾共同记载着倚邦的部分官史及茶史之辉煌。

  到了19世纪中后期,六大茶山开始衰落,先是发生云南各族反清起义,其中杜文秀军打到普洱,这次起义用了多年才平息,这期间茶叶内销通道基本中断。

  后来法国人又侵占印度支那地区,禁云南茶,六大茶山外销也受阻,茶农开始外迁,茶号开始改行或外迁。

  同时倚邦土千总曹瞻被暗杀,其子曹清民又在民国初与普洱道尹徐为光发生矛盾,引发军事冲突,曹清民败逃乌德。

  曹氏结束了对茶山统治。曹氏的衰败对五大茶山衰败是有直接影响的。这期间易武得以取代倚邦成为六大茶山的中心。

  1937年到1949年间,由于战乱,加之疫病流行六大茶山进一步衰落,更多茶农外迁,茶号歇业。1942年攸乐起义,起义军攻入倚邦,倚邦在一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中几乎全毁。

  新中国成立后,茶叶统购统销,六大茶山只生产原料,不少茶山开始改为种粮,很多古茶树被挖或被火烧死。著名的贡茶之山曼松仅剩老茶树一二百棵且以融入莽林中。现在古茶树还保留较多的是麻粟树、倚邦、曼拱等地。

标签: #茶山 #曹当斋 #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