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碗里盛雪
——《无爱不欢》再版序
有僧问巴陵:如何是提婆宗?巴陵说:银碗里盛雪。好比有人问起爱情,这厢问,什么是爱情?那边答:我心里全是你。一句足矣。
白马入芦花,银碗里盛雪,据说是佛之高境。是有中无,终是无中有。何为有?何为无?
白马入芦花之无,是表象,还是真无;银碗里盛雪,是真有,还是幻象?
但我喜欢这银碗里盛雪的美,清凉而真意,所有的美,放在这里了,前世,今生,如此菩提,又如此真意,你懂,我亦知,这银碗里盛雪,落处孤峻,一派天然,深情后面,却是一脉天真,突然觉得人生山长水远,求的也就是这一刻,有人懂得了这份真,是银碗里盛雪,这般的情意,又这般的隆重,这般的缠绵,却又这般的菩提。
就像《无爱不欢》,读者们曾经如此隆重地对待它,让我感觉到文字被宠爱和放纵,虽然我知道,有些作品是一个高度,可能终生无法再超越,我的第一个长篇,两年后仍然浩浩荡荡再版,是没有想到的,但亦是想到的,我曾经想过,或许此生,我无法超越这本书,但又有什么关系?有人喜欢,就是银碗里盛雪——你的懂得,我的喜欢,已经够了。
两年之后,有了素朴简单的心,知道所谓爱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但我仍然欢喜于这风日洒然的爱情——哪怕只在文字中。
银碗里盛雪,是我此时心境。
为《无爱不欢》再版,记之。